三、目录书的分类

目录书是我们检索、研究文献的工具,现存的目录书不下数百种。按其性质、体裁,可分以下几类。

(一)史志目录

所谓史志目录,是指官私所修正史中的典籍文献目录。其中又可分为断代史志目录、通史史志目录。

1、断代史志目录:断代是说一朝一代,主要的指二十六史,如《汉书》中有《艺文志》,它记录了西汉见存的典籍。有的不叫《艺文志》而称《经籍志》,如《隋书•经籍志》、《旧唐书•经籍志》,它和《艺文志》名异实同。有的正史没有《艺文志》或《经籍志》,兹将二十六史书名、作者、有否《艺文志》情况列如下。

《史记》130卷,汉•司马迁撰,无《艺文志》。

《汉书》100卷,汉•班固撰,《艺文志》7卷。

《后汉书》120卷,刘宋•范晔撰,无《艺文志》。

《三国志》65卷,晋・陈寿撰,无《艺文志》。

《晋书》130卷,唐•李世民撰,无《艺文志》。

《宋书》130卷,梁•沈约撰,无《艺文志》。

《南齐书》59卷,梁•萧子显撰,无《艺文志》。

《北齐书》50卷,唐•李百药撰,无《艺文志》。

《梁书》65卷,唐・姚思廉撰,无《艺文志》。

《陈书》36卷,唐•姚思廉撰,无《艺文志》。

《魏书》114卷,北齐•魏牧撰,无《艺文志》。

《周书》50卷,唐•令孤德棻撰,无《艺文志》。

《隋书》85卷,唐•魏征等撰,《经籍志》4卷。

《南史》80卷,唐•李延寿撰,无《艺文志》。

《北史》100卷,唐•李延寿撰,无《艺文志》。

《旧唐书》200卷,后晋•刘昫撰,《经籍志》2卷。

《新唐书》225卷,宋•欧阳修撰,《艺文志》4卷。

《旧五代史》150卷,宋•薛居正撰,无《艺文志》。

《五代史》74卷,宋•欧阳修撰,无《艺文志》。

《宋史》496卷,元•脱脱撰,《艺文志》8卷。

《辽史》116卷,元•脱脱撰,无《艺文志》。

《金史》135卷,元•脱脱撰,无《艺文志》。

《元史》210卷,明•宋濂撰,无《艺文志》。

《新元史》257卷,民国•柯劭文撰,无《艺文志》。

《明史》332卷,清•张廷玉撰,《艺文志》4卷。

《清史稿》536卷,民国•赵尔巽撰,《艺文志》4卷。

以上二十六史,只有七史有《艺文志》或《经籍志》,而且它所著录的书目并不是完全无缺的,尤其民间私人藏书,失于著录的更是不计其数。于是就有不少学者进行了补遗工作,二十六史《艺文志》今均有单行本,中华书局出版之《二十五史补编》收载了各史《艺文志》补编25种,可资查阅。

2.通史史志目录:通史史志目录不是著录一朝一代的文献典籍,而是综合著录历代的典籍。主要的有《通志》、《通考》。例如:

宋•郑樵撰《通志》200卷,共分二十略,其中有《艺文略》即是著录宋以前各个朝代书目的,并对医籍进行了分类。

元•马端麟撰《文献通考》348卷,分为二十四考,其中有《经籍考》,是著录典籍的。郑樵和马端麟是宋元人,宋元以后的典籍自然就缺如了,于是就有《通志》、《通考》续作。例如乾隆敕撰有《续通志》640卷、《皇朝通志》126卷。《文献通考》续作有明•王圻《续文献通考》、乾隆敕撰《续文献通考》250卷、《皇朝文献通考》300卷,民国•刘锦藻有《皇朝续文献通考》400卷。商务印书馆出版有《十通》,足资查阅。

(二)方志目录

史志目录是著录全国历代书目的,方志目录则是著录省府州县一方一地的书目的。在地方志里也有《艺文志》或《经籍志》部分。我国地域广阔,历史久远,历代各地方志多不胜数。据朱士嘉《中国地方志综录》记载,现存的地方志书达7413种。这样多的地方志,查阅起来是很困难的。近郭霭春教授等将方志中著录的医籍全部辑出,编成《中国分省医籍考》出版,大大方便了学者。

(三)专著目录

以上所说的史志目录、方志目录,都是做为史书、地方志的一个组成部分,并不是独立成书的目录书专著。历代还有不少目录专书,我们称之为专著目录。《隋书•经籍志》把这些书划分一类称“簿录”类,《旧唐书•经籍志》称“书目”类,《宋史•艺文志》称“目录”类。隋唐以前的专著目录几乎全部失传了,宋元目录书流传下来的也不太多,明清以来的专著目录就很多了。专著目录又可分三类。

1.综合性目录书:这类目录书是综合著录文、史、哲、技、艺等各类的图书,一般按经、史、子、集分为四部,医籍在子部。重要的有宋•王尧臣《崇文总目》66卷,著于庆历元年(1041年),著录了庆历以前宋朝昭文、史馆、集贤三馆的藏书30669卷,唯久已失传,今有辑本,已非全书。他如宋•陈騤《中兴馆阁书目》(残)、宋•晁公武《郡斋读书志、后志、附志》,宋•陈振孙《直斋书录解题》,宋•尤袤《遂初堂书目》等,皆宋代有名的综合性书目。元明以降,则多不胜举了。

2.专业性目录书:这类的目录书只著录某一学科专业的图书。中医专业的目录书专著出现的较晚。现存最早的中医目录书专著,当推明•殷仲春《医藏书目》。此书成于万历四十六年戊午(1618),它倣效佛典分为二十函,亦即二十类,即无上、正法、法流、结集、旁通、散圣、玄通、理窟、机在、秘密、普醍、印证、诵法、声闻、化生、杨肘浸假、妙窍、慈保、指归、法真等二十函。殷氏分类命名不仅生僻难懂,分类的概念也不清,各函诸多重复著录,除无上(医经、仲景书)、理窟(脉学)、机在(眼科)、普醍(本草)、化生(妇产)、杨肘浸假(外科)、妙窍(针灸)、慈保(儿科)、法真(养生)等外,馀皆分类混杂。但此书的目录学价值还是很大的。

其后有清•曹禾《医学读书志》,成书于咸丰元年(1851),著录上古以至清季见存与亡佚医籍487部,7717卷。分历代帝王敕撰与历代名医二部分,以时代先后为序。提要虽较简略,然有不少读书心得及评议,多可参考。

3.专题性目录书:专题性目录书,是指著录某一专科专病的目录书。古未见这类目录书的专著,多附刊在专科医籍之内(见后)。至近代才有这方面的专著,如汪寄良《伤寒书目》,龙伯坚《现存本草书录》属于此类。

(四)引用目录

古代文献有的引用大量图书注明出处,并将引用的图书目录列于卷端;也有的未曾列出引用的图书目录,后人为之辑出,并称为引用目录。引用目录也可分为三类。

1.综合性引用目录:指古代综合性典籍如类书、全书或大型专著中引用的书目,古代类书如:唐•徐坚等《初学记》,唐•欧阳询等《艺文类聚》,唐•李白《六帖》,宋•李昉等《太平御览》、《太平广记》,宋•王应麟《玉海》,明•姚广孝等《永乐大典》,清•陈梦雷等《古今图书集成》等。《太平御览》卷首有“经史图书纲目”,刊载引用图书达1699种,《太平广记》前有引用书目为341种。

古代专著如:《史记》三家注(即刘宋•裴骃《史记集解》、唐•司马贞《史记索隐》,唐•张守节《史记正义》,今人殷书安辑有《史记三家注引书索引》),刘宋•裴松之《三国志注》(清•赵翼辑其引书目,载入他的《廿二史剳记》卷六),唐•李善《文选注》(清•汪师韩辑其引书目,载其《文选理学权舆》中),梁•刘孝标《世说新语注》(宋•髙似孙辑其引书目,载其《纬略》卷九),北魏•郦道元《水经注》等,均引用了大量典籍。以上这些书中引用的古籍;也有不少医籍,有些古籍今已失传。上述引用书目,对于我们辑佚、校勘、参考魏都有很重要的价值。近人马念祖辑有《水经注等八种古籍引用书目汇编》颇便检索。八种古籍是《水经注》、《三国志注》、《世说新语注》、《文选注》、《艺文类聚》、《一切经音义》、《太平御览》、《太平广记》。

2.专业性引用书:是指专业书中的引用书目录。在医籍中这类书目很多,除前面我们提到过的《本草纲目》、《伤寒辨证广注》等,比较重要的有宋•唐慎微《经史证类本草》、朝鲜金礼蒙《医方类聚》等引用书目。他如《千金要方》、《外台秘要》以日本丹波康赖《医心方》等,已是周知的古代医籍佚书的宝库,唯无引用书目专著,作者辑有《古医籍十五种引用书目索引》(不久与大家见面)。

3.专题引用书目:指某一专科专病医籍的引用书目,除前已提到《伤寒辨证广注》,他如明•刘浴德《脉学三书》中的“脉学书目”、清•李延是《脉诀汇辨》中的“脉学书目”,清•叶其藁《抱乙子幼科指掌》中儿科书引用书目等均属此类。值得注意的是,引用书目中,也往往错误很多,特别明清以来,有些书作者未见,也列入引用书目。

(五)目录书体裁

历代目录书很多,体裁也是各异,大体可分五类。

1.账簿式书目:这类目录书往往是私人藏书,为登记保管随笔著录,犹若流水账一样,既无较详细的分类,也无提要,甚至连卷数、作者等简单的著录项也有时遗漏。如清•赵宗建《旧山楼书目》,是按甲乙丙丁戊己庚及楠木小厨等保管地方分别记录的,一部分只记书名、本数,一部分记录了版本。又如明•赵用贤《赵定宇书目》,一部分按图书内容分类,一部分又按版本分类,如“内府板书”、“宋版大字”、“元版书”,也是只写书名、本数,部分小字注明版本。这类书目多是藏书家的藏书实录;目录学特别是版本学的价值很大。如《旧山楼书目》记录了“宋刊《黄帝内经》、宋刊《脉经指南》、宋刊《洪氏集验方》、金刊本《医学启原》(疑误)”等。《赵定宇书目》记录有“凌汉章《流注辨惑》、《医经会元》、张洁古《难经注》、《小儿太白》、《外伤金镜录》、《沈恒春医论》、《释药集韵》、《拾药成书》、《颅囱经》、《广为大法》”等等,均是罕见善本医籍。

2.分类式书目:前述史志目录及一些专著书目,凡进行分类编次的均属此类。我们规定分类式书目不具提要,就是说有目无录(不计部类序)。如《汉书•艺文志》、《医藏书目》及今之《中医联目》。

3.提要式书目:凡有书目有提要或解题的均归此类,如晁公武《郡斋读书志》、陈振孙《直斋书录解题》、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》、曹禾《医学读书志》等。

4.考据式书目:这类书是指对一些古籍进行考证论述的目录书,如清•姚际恒《古今伪书考》,清•陆心源《仪顾堂题跋》、清•杨守敬《日本访书志》。以上有的重在辨伪,有的重在版本,有的重在记事,有的重在蒐佚,体裁不一,形式各异。在医籍中鲜见这类目录书专著,引用书目中有元•滑寿《难经汇考》。这类目录书的学术价值都很大。

5.汇录式书目:这类目录书是指汇辑了前人目录书的提要、解题、版本、序跋、考证等各种目录资料,以供学人参考。如近代丁福保《四部总录医药编》,日本丹波元胤《中国医籍考》、冈西为人《宋以前医籍考》等,均属此类。这类目录书的参考价值最大、学者宜做为必备的工具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