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此方自原论中第四卷太阳下编移附于此)知母(六两)石膏(一斤碎)甘草(二两)粳米(六合)上四味。以水一斗。煮米熟。汤成。去滓。温服一升。日三服。

成氏明理论云。白虎西方金神也。应秋而归肺热甚于内者。以寒下之热甚于外者。以凉解之。其有中外俱热。内不得泄。外不得发者。非此汤则不能解也。夏热秋凉。暑之气。得秋而止。秋之令曰处暑。是汤以白虎名之。谓能止热也。知母味苦寒。内经曰。热淫所胜。佐以苦甘。又曰。热淫于内以苦发之。欲彻表热。必以苦为主。故以知母为君。

石膏味甘微寒。热则伤气。寒以胜之。甘以缓之。热胜其气。必以甘寒为助。是以石膏为臣。甘草粳米味甘平。脾欲缓。

急食甘以缓之。热气内余。消烁津液。则脾气燥。必以甘平之物缓其中。故以甘草粳米为使。是太阳中。得此汤则顿除。即热见白虎而尽矣。立秋后不可服白虎。为大寒剂。秋王之时。若不能食。服之而为哕逆。成虚羸者多矣。徐春沂云。立秋后云云。疑是后人所加。

李东垣云。身以前胃之经也。胸胃肺之室也。邪在阳明。肺受火制。故用辛寒以清肺。所以号为白虎汤也。

琥按白虎汤。大都是甘寒。清肺胃之剂。成注云。缓脾燥者。以胃热得清。而脾自不燥也。成注又云。太阳中。

得此汤则顿除。此不过暂假以为用耳。至仲景云。三阳合病。用白虎汤。能兼主少阳经热。殊为不解。况上文云。面垢。

愚以面垢者。亦阳明经病。盖阳明经之脉。实循面而行故也。细审上条。全是阳明经中证。曰腹满者。阳明之脉。循腹里也。曰身重者。阳明脉行身之前。身以前热甚。故困极而重也。曰口不仁而面垢。及额上生汗者。阳明之脉挟口。

循两颊。上行于面而至额颅也。经云。因于暑。汗烦则喘渴。静则多言。上证虽未至喘渴。然既谵语自汗出矣。则胃中燥热。已具喘渴之势。复何疑而不用白虎汤也。尚论篇云。此证。夏月最多。斯言甚是有理。张兼善云。活人书谓白虎汤治中。并汗后一解表药耳。非正伤寒药也。夫白虎汤。具载仲景之书。证治昭然明白。何为而言非正伤寒之药也。

况伤寒论言无表证者。可与白虎汤。今云汗后一解表药耳。于法既无表证。何解之有。

琥按白虎汤。活人书谓汗后一解表之药。不为误也。阳明病汗多表热不解。用之。与太阳病用桂枝汤解表之义相同。

张氏不明此义。引伤寒论言无表证者。可与白虎汤主之。殊不知仲景云无表证者。乃表无恶寒无汗等证也。今既有汗而大热不解。其邪仍在肌肉之间斯时而用白虎。谓非仍是解表药邪。即如仲景大青龙汤中用石膏。且能治汗不出而烦躁。

则是石膏之解肌表。愈可信矣。

张兼善又云。活人书谓夏月阴气在内。白虎尤宜戒之。而明理论又云。立秋后不可服白虎。夫伤寒之法。有是证则投是药。安可拘于时而为治哉。假如秋冬之间。患伤寒。身无表证而大烦渴。于法合用白虎汤。苟拘其时。何以措手。

若以白虎为大寒。其承气又何行于冬令乎。夏既宜戒。秋后又不可行。然则宜于何时也。

琥又按白虎汤。张氏云。于法合用。不可拘于时令。实为有理。故内台方议亦云。古人一方对一证。若严冬之时。

果有白虎汤证。安得不用石膏斯言实与张氏之论相合。但张氏云。伤寒身无表证。后用白虎汤。竟认白虎汤非解表热之药此与仲景之论又相反矣。内台方议又云。发汗后。大热不解。多汗出。不恶寒。大渴能饮水者。用白虎汤。乃知无表证者。但谓无恶寒汗不出证也。若阳明汗出。肌表间大热不解。仍为必用之药。

琥又按白虎汤。病患于夏秋热燥时。大宜用热邪伤气。此汤乃解阳明经与府气分燥热之药也。冬寒时所当慎用。此为不易之论。

琥又按白虎汤。古无下走大肠之说。余曾治一人伤寒。六七日不大便。热渴。多汗谵语。饮水不解。医曾以小承气试之。虽大便。亦不多。而病依然。医复欲以大承气下之。余往诊其脉。得洪大而长。此热伤阳明气分也。因以白虎汤去粳米加陈皮芦根。一服后。得大便而病悉愈乃悟石膏一味。不但外解肌表之热。其性沉寒。兼能内入大肠而下气分热秘。此诚千古未发之义。

(附例)伤寒脉浮滑。此表有热。里有寒。白虎汤主之。(此条自太阳下编移附于此。伤寒脉浮滑者。滑为里热。浮滑为表兼风。而亦主热。此太阳风寒之邪。已传入阳明。而经与府齐病热也。今则云。表有热。里有寒。补亡论校正云。

伤寒脉浮滑。此表里有热。斯言乃为定论。条辩云。里有寒者。以伤寒之热。本寒因也。实则表里俱热。故用白虎汤以内外两解之也。)伤寒脉滑而厥者。里有热也。白虎汤主之。(此条病自厥阴篇移附于此。伤寒本热病。热伤阳明。则脉滑。脉滑者。

脉经云。往来流利。乃热盛气壅之诊也。脉虽滑而外证见厥。厥者。手足逆冷也。叔和因其手足逆冷。遂撰入厥阴篇。

以厥阴者。阴之尽。邪伤其经。不分冷热。而外证见厥者多。殊不知足阳明胃府属土。土主四末。府热亢极。则气壅而血不流通。以故四肢之末见厥。在里则燥热实盛。乃热深者厥亦深也。故宜用白虎汤以解其里热。)金镜内台方议云。仲景所用白虎汤三证。然有大小不同处。亦皆古人载之经典。复详味之。若果用白虎汤。无差误矣。必须多汗饮水也。所以白虎汤戒曰。白虎乃大寒之剂。若非大热多汗渴饮水者。不可服也。又古赋曰。无汗喜渴。

而脉单浮者。勿投白虎。学人须明识此。则用汤自无差错矣。

(重出例)二阳并病太阳证罢。但发潮热(云云至)宜大承气汤(注已见前)阳明病。脉浮而紧。咽燥。口苦腹满而喘。发热汗出不恶寒。反恶热。身重。若发汗则躁。心愦愦。反谵语。若加烧针。必怵惕烦躁不得眠。若下之。则胃中空虚。客气动膈。心中懊。舌上苔者。栀子豉汤主之。(此条连下条。乃阳明病宜吐之证也。阳明病见浮紧之脉。其风寒之邪。当自太阳经传来也。阳明之脉挟口。太阴之脉挟咽。二经表里相合。

阳明病热。故口苦而并咽亦燥也。然胆热则口苦。咽又为胆之使。故口苦也。腹满者。热入阳明之府也。但发热而喘。

此是太阳经风寒未尽。风寒未尽者。当恶寒不恶热。今者。汗出不恶寒。反恶热而身重。身重者阳明主肌肉湿土重着也。

盖此条病。表里之证两未全具。不可误汗误下。若加烧针。则更误矣。医人不识而发其汗。则津液伤而邪愈炽。当见心躁极而愦乱。及谵语而病剧矣。若加烧针。则火热犯心。当见怵惕烦躁不眠等变证矣。怵惕者。恐惧之貌也。若误下之。

则邪未内实。徒伤胃气。将客邪之气。乘虚而入于膈中。多变动等证矣。心中懊。注已见前太阳篇中。既懊而舌上又生苔者。此为寒邪郁热于胸之验也。成注云。与栀子豉汤以吐胸中之邪。可见阳明病。亦有宜吐之证也。愚按舌上苔。

仲景不言何色。成注云。舌上苔白。知热气客于胸中。胸中者胃口也。若热聚胃中。当见苔黄。热结大肠。当见苔黑矣。

若然。则是仲景云。舌苔。当是白苔无疑。陈亮斯云。按本文汗下烧针。独详言误下治法者。以阳明一篇。所重在下。

故辩之独深悉焉。栀子豉汤方见前第四卷太阳中篇)(附例)阳明病下之。其外有热。手足温。不结胸。心中懊。饥不能食。但头汗出者。栀子豉汤主之。(此亦阳明病误下之变证。阳明误下。邪热虽应内陷。不比太阳病误下之深。故其身外犹有余热。手足温。不结胸。手足温者。征其表和而无大邪。不结胸者。征其里和而无大邪。表里已无大邪。其邪但在胸膈之间。以故心中懊。饥不能食者。言懊之甚。则似饥非饥。嘈杂不能食也。但头汗出者。成注云。热自胸中。熏蒸于上。故但头汗出而身无汗也。与栀子豉汤。以吐胸中之邪热此条即从后移附于此)若渴欲饮水。口干舌燥者。白虎加人参汤主之。(此条本在前条栀子豉汤证之下。成注云。此下后之见证。愚意云。

此条不但误下。兼之误汗所致误下。则胃中虚。误汗。则胃中不惟虚。而且燥热极矣。渴欲饮水。口干舌燥者。此热邪伤气耗液之征也。故用白虎加人参汤。以清热补气。润津液。或问。舌者心之苗。白虎加人参汤。但治胃虚燥热。何为而兼主心也。余答云胃居中州。胃热则脾困。心肺亦受其熏蒸。以故口干者。口为脾之窍也。汤名白虎。专能清肺。心肺相连。以故兼治舌燥。一气可相通也。然亦必心肺脾气分燥热者。宜用之。若热在血分。又当改用泻心汤方也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