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某,女,40岁,2014年5月22日初诊。
患者主诉月经不调6年,闭经三月余。患者2008年10月开始即出现月经不调,经中西医治疗未见明显效果,3月前出现闭经,于昨日查性激素六项:雌二醇降低,促卵泡生成素升高,遂求治于中医。刻下症见:月经不行,时感身热,盗汗出,面部双颊大片色斑,口中和,大便可,小便正常,思虑多而眠差、早醒,凌晨2点即醒,无恶寒,无腹痛,无四逆,舌暗淡苔白腻脉细。
辨六经:患者身热、盗汗,不恶寒,此为有热,即为阳也;又无头痛、身痛、恶寒等表证,亦无口干思饮、便干、尿黄之阳明里热之象,故遵胡希恕意:半表半里为证复杂多变,与其求之于正面,不若求之于侧面,故依排除法辨之。该患为阳证,不在表,不在里,即在半表半里;又无四逆、尿频、水肿等明显下寒之象,排除上热下寒之厥阴,即为少阳;月经不行、口中和、舌淡苔白腻,为太阴血虚水盛之象。故辨六经为少阳太阴合病。
辨方证:辨方证时当结合痰饮、瘀血、食积等病理产物。该患者闭经、眠差,思虑多为血虚之象,血虚胞宫不充,则月经量少而致血枯经闭;心神失养则思虑多、失眠。血水同源,血不利则病水,故血虚者必水盛,结合舌脉可证实。又面部生斑,或为血瘀,或为水饮上犯,该患者生斑日久,舌暗淡有齿痕,苔白腻,脉细,即血瘀水饮兼而有之,故辨证为少阳太阴血虚水盛兼有瘀血,因此辨方证为四逆散合当归芍药散合桂枝茯苓丸方证。以四逆散清泄少阳之热,当归芍药散养血利水、桂枝茯苓丸活血化瘀。
二诊:服后感易饿,心烦,口干,双手灼热,眠好转,晨起能够睡到4点,面部色素沉着好转,晨起腹部不适,无腹痛腹泻,舌暗淡有齿痕,苔白腻,脉细。
三诊:月经未行,诸症好转,但双下肢其湿疹,瘙痒,外阴亦痒,心烦,手足热,舌暗淡有齿痕,苔白腻,脉细。此诊因出现双下肢瘙痒,根据《伤寒论》第23条:“……面色反有热色者,未欲解也,以其不能得小汗出,身必痒,宜桂枝麻黄各半汤。”由此看出,身痒为邪在表,汗出不彻所致,胡老常以桂枝加荆芥防风白蒺藜加减,小发汗以解表,防止其传变入里。故此诊循胡希恕用药经验,随证选用此方加减。
四诊:患者诉前症均减,外阴痒已,月经未行,B超示子宫内膜未增厚,腰痛不能直腰,手心热减,下肢仍有湿疹,较前减轻,痒减,大便溏日2~3行,小便多,舌淡有齿痕,苔白微腻脉细。
六诊:月经仍未行,已经闭经半年,斑秃已,面色素沉着,腰痛,大便日一行,苔白脉细。考虑活血力量尚不足,继续上方加用大黄?虫丸10丸,每日1丸。
七诊:月经未行,腰痛已,近一周乳腺胀痛,右侧加重,咽痛,口苦,面部色素沉着显减,面部较前有光泽,无腹胀,无口干,大便日一行,舌淡红苔薄白脉细。患者口干、口苦、咽痛、胸痛,此为少阳阳明合病,治以小柴胡加桔梗、石膏、陈皮、王不留行。
八诊:患者诉“好几年没这么舒服过”,上方自行服用2周,月经于昨日行,乳房胀痛已,咽痛已,口苦已,眠可,面部色斑显减,仅有时饭后恶心,口中和,余无不适,大便日二行,舌淡红苔白脉细。诸症已不明显,饭后恶心,但口中和,排除少阳,考虑为太阴轻症,予茯苓饮加半夏,7剂,后于2014年10月11日随访,诸症已愈。
按 该患者月经不调6年余,闭经3个月,共经9诊次,服药3月余而愈,月经病因其特殊周期性,本来缠绵难愈,故非随证无以为效,即使随证,尚需调整2~3个周期才能巩固。该患者初期少阳太阴合病,后出现太阳、太阴、少阳阳明,末诊为太阴轻症,说明疾病过程中六经不是一成不变的,临床中,应各随其症,先辨六经,继辨方证,方能更好适应机体的状态而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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