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81-283条

少阴之为病，脉微细⑴，但欲寐也⑵。[281]

〔讲解〕本条为少阴病的脉证提纲。

(1)少阴之为病脉微细：微细之脉，是少阴病的主脉。阳气虚衰，无力鼓动，故见按之欲绝，若有若无之微脉。阴血亏损，脉道不充，故见细微如丝。绵弱无力之细脉。脉微细反映了少阴阳气、阴血俱虚，而又以阳虚为主的特点。

(2)但欲寐：形容病人精神萎靡不振，终日处于昏昏欲睡而又非熟睡的状态。这是阳气不足精气俱衰，心神失养的表现。与脉微细合看，则正是少阴阴阳俱衰而又以肾阳虚衰为主的特征，故作为少阴病的提纲脉证。

〔临证意义〕“但欲寐”是阳气不足，精气大衰，心神无所依之证，与太阳病邪气已去，正气来复之“嗜卧”不同；与阳明病，热盛神昏，“发则不识人”也不同。结合其他脉证，则不难辨别。

少阴病，欲吐不吐，心烦，但欲寐⑴，五六日，自利而渴者，属少阴也，虚故引水自救⑵；若小便色白者，少阴病形悉具。小便白者，以下焦虚有寒，不能制水，故令色白也⑶。[282]

〔讲解〕本条辨少阴病阳虚水火不济的证侯。

(1)少阴病，……欲寐：少阴病寒化证，是以阳虚阴盛为特点的疾病。本条所见，欲吐不吐与心烦等证，似属少阴阴虚热化之象。然“但欲寐”一证，又为少阴阳虚阴盛之主证，而使人踌躇难明。

(2)五六日……自救：少阴受邪之初，阳气尚有一定抗邪能力，正邪相争而少阴气馁，欲受不甘，欲却而又不能，故见“欲吐不吐，心烦”等证。阳气虚又被寒所困，精气不足，阴气用事，所以其人“但欲寐”。此时少阴主证已见，当用急温之法，扶阳以消阴。但医被“欲吐不吐，心烦”等证所惑，不明寒热真假而观望拖延，至五六日后，则阳气更虚，阴寒更盛，从而出现了“自利而渴”的证候。肾阳虚衰，不能温暖脾土，故自下利；不能蒸化津液输布上承，故见口渴。由于“自利而渴”是下焦肾阳虚所致，故曰“属少阴也”。津不上承，口中津液匮乏，则欲饮水自救，但多是饮而不多，且喜热饮。

(3)若小便色白者，……白也：从以上欲吐不吐，心烦，但欲寐，自利而渴，欲引水自救等证，已确认病在少阴，但犹恐有所犹疑，此时仲景又进一步提出了辨证的关键，即“若小便色白者，少阴病形悉俱”。由于小便色白是肾阳虚不能温化水液的见证，即所谓“以下焦虚有寒，不能制水，故令色白也”，所以，小便色白，对确诊少阴阳虚寒化证有着重要的辨证意义。

〔临证意义〕本条以小便色白，确诊为少阴虚寒之证，这对临床确有指导意义。第[56]条的“伤寒不大便六七日，头痛有热者，与承气汤，其小便清者，知不在里，仍在表也”，同样以小便之色，来判断表里之证，可见辨小便之色是不可忽视的一种辨证诊察方法。

病人脉阴阳俱紧，反汗出者，亡阳也⑴，此属少阴，法当咽痛而复吐利⑵。[283]

〔讲解〕本条论述少阴寒盛亡阳的脉证。

(1)病人脉阴阳俱紧，……亡阳也：脉阴阳俱紧，无汗，为寒邪束表，卫气被遏的伤寒表实证。而本条脉阴阳俱紧，反而汗出，则是寒邪盛，阳气衰，阳亡于外，不能固表所致。太阳与少阴为表里，若少阴阳气充实，则太阳阳气不虚，卫外有力，寒邪不能内传。若少阴阳气衰惫，抗邪无力，则邪气可乘虚内传少阴。阴寒内盛，逼迫阳气外亡，因而汗出不止，故曰“亡阳也”。本证以寒盛为主，和提纲证的真阳衰微又有不同。但在病变过程中，正邪之变可以互为因果，只不过各有侧重罢了。

(2)此属少阴，……吐利：少阴经脉循喉咙，阳衰阴盛，寒邪直中少阴，经脏俱病，经中有邪，经气不利则咽痛，火不暖土，腐熟无权则吐利。

小结

上三条论及少阴病的提纲脉证，阳虚寒化证及寒盛亡阳证。

“脉微细，但欲寐”，反映了心肾阴阳俱衰而又以肾阳虚为主的少阴病的本质，故以其为提纲。自利而渴，小便白，则反映了少阴阳虚寒化证，火不暖土，气不化津，下焦虚寒而不能制水的特点。脉阴阳俱紧与汗出并见，则属寒盛亡阳的特征。

复习思考题

1．试述少阴病提纲的辨证意义。

2．少阴寒化证的特点是什么？出现心烦、口渴的机理是什么？

3．少阴寒盛亡阳的脉证及病机如何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