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、不熟悉经络

古往今来，因不熟悉经络而误治者，屡见不鲜。①元代医家罗天益曾治静江府李君长子，十九岁，病伤寒九日，医者作阴证治之，予附子理中丸数服，其证增剧。别易一医，又作阳证议论，李君疑惑，未敢服药，便请罗氏决疑。罗氏诊之，脉来沉数，一息六七至，其母又告之夜来叫呼不绝，渴喜冰水，阳证悉具，且三日不见大便，宜急下之。遂予酒煨大黄六钱、炙甘草二钱、芒硝二钱，水煎服之。到了傍晚，患者泻下数次，当晚汗大出。第二天早上，脉静身凉，霍然而愈。（《卫生宝鉴•医验记述》）。此案本为邪热在阳明胃经，用调胃承气汤，泻其实热，病退而愈。②近人刘炯夫治一5岁张姓女孩，5天前发热半日，抽风2次，腹泻5次。神志不清，腹痛胀满，里急后重，粪检大便有脓细胞。住院治疗，按中毒性痢疾处理，抽风虽停，但于第三天又寒战高热，大便脓血，每天10余次。于是转请刘氏诊治。先予葛根芩连汤加槟榔、枳实、山楂等。药后诸恙不减。次日复诊，脉细涩而迟，苔薄白而腻，唇舌淡，神志似清非清，四肢清冷，面色灰暗，头痛，畏寒，发热，体痛，下利白多红少。反复思考，认为系营虚阻滞，营卫不通，邪毒内陷，由阳明而转入厥阴。于是改用当归四逆汤（当归6克，桂枝5克，白芍5克，细辛2克，木通3克，炙甘草3克，大枣3枚，生姜3片），服药后，当夜漐漐汗出，寒热渐退，四肢转温，头身痛瘥，便次亦减，里急后重消失，精神转佳，欲进饮食。前方再进4剂，诸恙逐渐消失（《浙江中医杂志》）。此案为邪已传入厥阴经，仍按疫毒痢治在阳明的常规治法，故服葛根芩连汤无效，延误病情。刘氏借鉴《时方妙用》以当归四逆汤治痢的经验，针对厥阴而治，果然奏效甚捷。